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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崩地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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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8-30 22:38:32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天崩地裂》

  作者:Cameron Dayton


  [导读]大自然不仅仅只会适应。大自然还会欺骗,改变自然规律。而对于士兵玛伦·艾尔斯来说,大自然准备好了一个凶险的惊喜等着他。


  战术资料L45.967.22

  从战略巡航舰帝王之怒的残骸上找到的损毁音档残余部分(全像文档已完全无法修复)主题:士兵玛伦·艾尔斯,医疗兵,隶属第128排“铁皮小丑”

  接收方:>上尉瑟尔·简特利,医生,特种研究军校

  简特利上尉:

  请坐,士兵。我能想象你的遭遇一定令你感到沮丧。

  士兵艾尔斯:

  沮丧?别开玩笑了,上尉。这并非完全意料之外。大自然不仅仅只会适应。大自然还会欺骗,改变自然规律,不知不觉中它偷走了你的钱包,从后门溜走,而你却浑然不知。

  简特利上尉: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士兵艾尔斯:

  不好意思,这并非是我的话。是我父亲说的,他就是令人尊敬的塔伦·艾尔斯博士。这是他个人的独到见解:三分之一是个出名的基因学家,还有三分之二则是个乡下土包子。这总是令我感到出奇地尴尬。

  只要我的研究发生了意料外的结果时,他总会这么说。我想这是习惯使然吧。

  简特利上尉:

  士兵,如果我们能一开始就——

  士兵艾尔斯:

  这就像让一组果蝇繁殖出足够小的后代,可以逃出容器,散播到其它生态环境中去一样。它们蓄意毁掉三个月的长链蛋白质成型期。至少在我看来,这是故意的行为。

  我在十二岁的时候,为了一个学校的作业,开始拼命研究黑腹果蝇的变异。爸爸只是笑着,跟我说下次记得用果酱罐头。他真讨厌,当我从学校中断学习,加入陆战队时,他一点建议都没有给我,现在他还能想到吗?

  简特利上尉:

  士兵艾尔斯,我们能否就事论事,讨论当前的问题?

  士兵艾尔斯:

  不好意思——你觉得过于私密了?你说了假如能从一开始就怎么怎么的,但是我想你也许对父女感情之类的家常事不感兴趣。只是……只是我很久没有跟新兵训练营外的人好好聊过了。而且我们还得在这荒芜的地方航行很长一段时间。

  简特利上尉:(清了清嗓子。)

  士兵艾尔斯:

  好吧,进入话题。

  简特利上尉:

  请。

  士兵艾尔斯:

  六个月前,我们这个排被派往位于安瑟尔姆冰天雪地的一个遥远前哨站,替换前些年驻守在此处的可怜虫。我们才刚折跃到目的地星系中,正要计算最后折跃时间时,我们收到了来自克哈的重要呼叫:所有米诺陶级的战列巡航舰全部返回首都,准备为大气层间的战斗进行改装。

  指示要求暂停所有非紧急任务,将所有乘员和物资就近投放到可居住的检查站,然后折跃回总部。相关行动将由指挥部重新商榷后用第二级军用船舰来继续执行。我们很快就明白了。你我都清楚“可居住”对于帝国而言是个怎样宽泛的标准。

  简特利上尉:

  意料外的调遣是军事生涯的一部分,士兵。

  士兵艾尔斯:

  是的,没错。我想没人会乐意去等待无限期的交通工具升级。

  我们的导航电脑计算出符合标准的最近星球,是一个位于星系边缘的荒芜矿区,名叫索罗那。你看到过它——一个橘黄色的星球,中间有道小行星环。就像胖小孩系着一条脏脏的小腰带。

  简特利上尉:(笑,然后停了下来。)

  是的,我看到过索罗那。

  士兵艾尔斯:

  是的,我作为128排的医疗兵在那里待过两年。我们的少尉是崔瓦斯·奥兰,我们自称为“铁皮小丑”。这里只有少数队员亲历过战斗,大多数不过都仅仅参加过小规模的维和行动。我知道,我们根本不能和“天堂之魔”相比,他们才不会让战斗英雄去看守安瑟尔姆。不过,大伙儿没曾想过,这暂时的挫折会变成这样。

  那是六个月前了。六个月前,医生。

  简特利上尉:

  叫我上尉……

  士兵艾尔斯:何况,那里可没有人在停机坪欢迎我们的到来。

  简特利上尉:

  这并非很不寻常的事,士兵。有些移居地人口太少,实在无法保证星港有足够人手。

  士兵艾尔斯:

  我们又不是午休时才到的,医生。那里空无一人。空了很长一段时间了。

  少尉打算采集一些随便什么我们能携带的补给,然后跋涉十五英里,到最近的哨站。那是一个叫做卡斯克的小型地洞。在那我们可以找到当地的领导者,然后再寻觅一个稳妥的地方安顿下来。奥兰少尉则打趣说,在前往安瑟尔姆前,我们好歹能做个日光浴。有些人不禁笑了起来,我想大家都在往好的方面想。

  但是虫子一下子就打碎了美梦。

  (之后隔了许久,传来简特利更换坐姿的声音。)

  简特利上尉:

  请,士兵。

  士兵艾尔斯:

  在我们离开移居地大概还有五英里的时候,地面……地面就炸开了。我只记得满地的虫爪、獠牙和鲜血。很多鲜血。虫群向我们涌来,好似一片红色汪洋里的鱼群。士兵布拉登就在我面前,我亲眼看到他的手臂被撕碎——护甲、骨头,一切——两只野兽就这样将他杀害了。

  你我都知道在人类的太空领域,已经很多年没有异虫活动的踪迹了。我听说过这些外星生物,也看过训练视频。不过当这些怪物发起攻击时,无论如何你都会感到原始的恐惧。它们如此迅疾、如此残暴。自此以后,我遇到了数百只虫子,但第一次遭受攻击的那个回忆却无法抹去。永远不会忘记。

  (又暂停了很久。)

  简特利上尉:

  那你又是如何在那次战斗中得以幸存的呢?

  士兵艾尔斯:

  嗯,幸好少尉保持了清醒的头脑,将我们从盲目恐惧中拉了回来。他叫铁皮小丑的成员卸掉负重,围成一圈开火。我还记得他的声音——混乱当中依然保持着冷静。他是个不错的领袖,一个好人。

  五名陆战队员未开一枪就倒在血泊之中。我下意识地将A-13放回枪套,带着医疗器械冲向布拉登,士兵德尔梅一把拉住我,让我别白费劲了。她说的没错。我的设备已经完全无法救治伤成这样的陆战队员了。

  大约不到两分钟,少尉奥兰让大家停火。硝烟散去,我们伫立在那儿,惊愕不已。

  简特利上尉:

  ……

  士兵艾尔斯:

  你从来就没有亲眼见过和虫子的战斗吧?医生。

  我们拥有六十名陆战队员的小队一下子就损失了十二人,而且马上还会死更多。虫子打得我们措不及手,所有的训练都排不上用处。更糟糕的是,我们来回检查之后,才发现十具外星生物的尸体。十个外星生物,就在数分钟内杀掉了我们排近四分之一的成员。

  如果不是听到枪声的移民者前来看个究竟,也许就再也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阳了。我们看到地平线上一阵尘雾,在夜色中透出红光。少尉让我们列队,准备迎战下一波攻击。然后,我们听到了人类的重型机械轰鸣声。是采矿车——看上去像是大型矿石装载车——朝我们驶来,大家开始欢呼雀跃。

  不过,当我们看清它之后,欢呼声嘎然而止。

  简特利上尉:

  跟你们想象得不一样?

  士兵艾尔斯:

  这么说吧,它曾经可能是辆不错的载车。车身上有多处很深的划痕,履带的一侧都留有啃咬过的痕迹。刺蛇的脑袋还挂在车架前,大光灯透过槽孔阴森森地闪烁着。这可不是我们期待的东西,不过它的空间还是足够容纳我们整个排的成员。我们全都上了车,无视那些平民机组人员的想法,他们显然没想到会遇上我们这个排。

  我们在回去的路上知道了一些详情。虫子大约在八个月前攻击了索罗那的移居地,然后迅速地横扫了人类的剩余守地。是的,八个月前。移民者自从那时就每日向帝国和附近的哨站发去求救信号,但是从未得到任何回复。他们以为是通讯站故障所致,还说这电话坏得真不是时候。你说呢,医生?

  简特利上尉:

  那些手无寸铁的矿工又是如何在这八个月内危险重重的围攻中得以幸存的?真是令人困惑。

  士兵艾尔斯:

  你看过侦察兵在你们最终现身后的录影了吗?如果他们还未准备好,请让你的技术人员调出卡斯克的结构图。

  这个移居地名字听上去很好。四周有浑然天成的屏障,是军事家的理想之地。卡斯克就坐落在峰峦重叠的山谷之中,出口是一块巨大的石头拱门。可以遮蔽行星上强烈的光照。除非遭受最猛烈的空中打击,否则任何进攻也无法伤及这块移居地。陆路进攻则又会受阻于一条又窄又长的瓶颈通道,矿工亲切地称之为“楔牢”。即便矿工打开布满战痕的钢闸让我们通过临时的路障时,我们的车身依然刮擦到了山壁。

  医生,这八个月来,虫子每天都聚集在楔牢里,平民用手枪和采矿用激光枪来抵抗这些生物。这是我首次听说平民阻挡异虫进攻。也许这样子持久消耗下去,可能会奏效。毕竟虫子无法在这个一毛不拔的地方一直维持进攻,对吧?

  简特利上尉:

  关于这些外星生物,我只能告诉你训练录像中的那些资讯。士兵,请继续你的报告。

  士兵艾尔斯:

  是的,抱歉。

  我们后来联系上了当地的领导者,我们清楚地告诉他,我们不是大部队中的一部分,我们也不清楚我们的运输工具什么时候能返回,他显得非常消沉。移居地的医生在一个月前自杀了,所以我马上得救助眼前一大片的平民伤病员。

  补给不足造成了营养不良,平民或是涌向水泄不通的水载农庄,或是刮取悬崖峭壁上生长在阴暗角落的原生菌类植物。这些东西虽然是酸性的,还带有一股胡椒味,倒也富含蛋白质和羟基化合物,可以充饥。但是他们牙齿的珐琅质都被酸性物质腐蚀了,所以我花了不少时间在做牙医。我知道,这事看起来不像是刚刚经历了虫子的攻击。

  我们才到一个小时,就迎来了第一波虫群攻击。当时我们还在装卸物资,警报器响了。铃声大作期间,我隐约感觉到峡谷山壁在颤动。还有越来越大的沙沙声。少尉让我们放下手中的活,立刻驻守平民搭建的临时哨站。

  被虫子伏击是一回事,而荷枪实弹等着虫子的到来则又另当别论了。第一群虫子在拐角处就暴露在了三十六支C-14刺钉枪和8支采矿用激光枪的火力下。虫子的体液洒满了峡谷的山壁,接着是下一波虫子,它们踏着同伴的尸体冲了过来,不过很快也被消灭了。

  接下来的二十分钟,就是反复地射击,然后虫子垂死挣扎,发出阵阵嘶叫。我在战地上已经没事可做,就找了一把C-7手枪,以墙上某处作为掩护,开始射击。

  不停地开火。在虫子身上打出一个个弹孔。看着它们挣扎着倒地,抽搐着直到死去。虽然这有违医生的原则,不过感觉真的很棒。

  简特利上尉:

  嗯??

  士兵艾尔斯:

  是的,感觉很棒。用刺钉打穿那些该死的恶魔。它们杀了我们那么多人……我心里想的除了报仇,还是报仇……(啜泣声。)

  简特利上尉:(头侧向衣领)

  这是简特利上尉。我认为已经无法继续进一步对话。让医疗兵过来,准备一张轮床给——士兵艾尔斯:不!不!我没事。等一等……等一等就好。

  简特利上尉:(仍旧侧向衣领)

  先等一下。

  士兵艾尔斯:(擤了一下鼻子,然后深深吸了一口气。)

  抱歉,上尉。我情不自禁想起了那个时候……

  简特利上尉:

  振作一点,士兵。这是帝国需要用来拯救生命的信息。请牢记这一点。

  士兵艾尔斯:

  拯救生命?哈哈。我很高兴你这么说。医生,那样就会简单得多了。

  是这样的,我们排被困在这个烂地方,虫子就像上了闹钟一样规律而准时地每天发起攻击。我们守住阵线。就这样过了一天又一天,一周又一周。

  我们意识到要储备一些弹药,于是就用平民架在山壁上方的采矿激光来对付外星生物的侵袭。楔牢似乎真的抵御住了异虫的进攻。它们只能接近路障,虫爪稍许触碰到护栏,然后就被消灭了。反而是攻击结束后,用激光烧死这些尸体倒是花费了不少时间。

  我们已经习以为常了。每天必定会有一次攻击,但是二十四小时内它们只来一次。一开始是十几只跳虫,然后演变成大规模突袭,数百只虫子蜂拥而来,它们甚至堆在了一起,以至于每开一枪都能打中两到三只虫子。

  简特利上尉:

  好了,士兵。快到重点了。它们攻击时采取什么阵型?你们只是受到体型较小的跳虫攻击吗?

  士兵艾尔斯:

  是的。我问了有关我知道的其它异虫类型——刺蛇、雷兽以及吞噬着。你知道,所有的丑八怪。虽然它们曾在早期的攻击中出现过,但之后就逐渐消失了。

  简特利上尉:

  消失了?

  士兵艾尔斯:

  消失了,再也不见了。移民者注意到几个月来这种显著变化,我们认为异虫已经被消灭到只剩下最低等的生物单位了。

  简特利上尉:

  你到现在还是这么想的吗?

  士兵艾尔斯:

  不,我想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简特利上尉:

  不介意详细说一下吧?

  士兵艾尔斯:我后面会说到的。你得先了解一下大概。

  平民对于我们的到来非常激动。他们为我们提供了来自帝国水井的水源,以及帝国改装工具厂的弹药。我们也有食物和补给。士兵休斯是个技术专家,他检查了通讯设备,发现一切符合要求:按他的话来说,所有讯息都已发出。只是没人回复罢了。

  (停了很久,简特利上尉再次清了清嗓子。)

  简特利上尉:

  继续。

  士兵艾尔斯:

  我从一开始就起了疑心。

  简特利上尉:

  对通讯系统设备?

  士兵艾尔斯:

  不是,是对异虫。我干嘛要怀疑通讯设备?我又不是技术专家。我只是不解虫子固定又毫无斩获的进攻。

  我想起了有次父亲授课结束后,我跟他的一场辩论。我们主要在争辩进化论。我误解了他的突变理论之一——假设某一族群的数量急剧减少,那么其变异的概率就会大大增加。按照格式塔推理,与族群隔离的那部分生物,因具备集体潜意识,所以得设法应对外界的威胁,我当时认为这很荒谬。

  简特利上尉:

  “格式塔推理”?士兵,你的措辞非常棒,但是别老是用华丽的辞藻来描述异虫脑虫的概念。这无疑不是什么崭新或惊人的发现。

  士兵艾尔斯:

  不好意思,医生,我想你不明白。这并非他的假设。他认为假如从整体族群中隔离出一小部分,那么这部分被隔离物种的后代发生基因变异的概率将会变得非常大,因为它们的数量急剧下降。这意味着所有物种都存在着与基因有关的生化交流。就连我那该死的果蝇也如此。

  简特利上尉:

  所以,你是说一个孤立的族群不得不通过变异来应对预期之外的环境。就像大自然偷走了你的钱包然后从后门溜走,对吧?

  士兵艾尔斯:

  嗯,你开始接近答案了。

  我当时认为这种理论很愚蠢。它没有公式可以证明,也不合推理法则,更没有可以控制的模型。科学总体上就像一把手枪,对吧?你上了膛,扣动扳机,它就会发射一枚子弹。只要你了解这种机制,就可以准确预测。你以为我为何会加入陆战队?我是说除了我爸爸的原因之外。开枪;然后治愈子弹的创伤;打胜仗。干净利落。我爸爸一直不喜欢我追求简单,追求一个黑白分明而不切实际的世界,在他看来这是“愚蠢的二元幻想”。

  “玛伦,”他会说。“有时1加1不等于2。它会是一个字母,或者等于42;有时又甚至得用一篇论文才能解释清楚。你得明白,很多重要的问题它有数不尽的方方面面。你往后退一步,不求甚解的时候才能看清全貌。”

  那个学期我的成绩很好,但是他还是没让我通过。他说我没搞明白最重要的那部分。

  简特利上尉:

  所以卡斯克的遭遇让你重新审视你父亲的理论?

  士兵艾尔斯:

  是的,虽然我很不情愿,但这是事实。想想被困在这荒芜的岩石上,周围又是一群会杀人的蟑螂,只能靠外星菌类果腹。这一切让我终于看明白了爸爸所说的全貌。他一定为他的小女儿感到无比骄傲吧。

  首先,这些有智慧的太空外星生物干嘛要故意且系统地将作战单位部署到这个无法攻破的目标?为何还频繁地发起有规律的攻击?卡斯克又不是什么战略要点。索罗那也不是。

  我没有深入研究外星生物学。在异虫生理学进入课堂和学术研究范围之前,我就已经离开了学校,离开了父亲的掌控。从我在新兵训练营看到的教学录像中,我能拼凑出一个大概。异虫的主宰将自适应的DNA结合其它独特且毫无血缘关系的有机体有用部分,放入自己的基因染缸。这让我的果蝇基因重塑看起来非常小儿科。

  如果是什么有意识的东西在控制这些生物,而且已经发现索罗那的这些人类遇到了进退两难的困境?如果我爸爸的理论是正确的?如果这个有意识的东西非但明白族群生存率和基因变异率的反比关系理论,而且还在所有战术都无法奏效的情况下,它用这个理论用来挑战障碍?我们誓死抵抗难道是敌人该死的试验?

  简特利上尉:

  真精彩,士兵。我不能说明详情,但是你的战地报告与我们战术数据团队观察到的情况大部分是一致的。你的结论是什么?

  士兵艾尔斯:

  我想知道。我只想知道我们是否成了工具,甚至我们帮助异虫完成了强制性的战略变异。我们必须找到这些外星生物在这里的主巢。我们必须摧毁它。

  少尉冲着我笑了起来。我试图再向他解释一遍,他打断了我。这次他的表情变得很严肃。他说不知道我们还得困在这里多久。虽然陆战队员都不信牛鬼蛇神,但他还是说多亏老天有眼,让他的排在虫子的攻击中得以存活下来。他打算就这样坐着等到装甲部队的到来。“让科学家去来研究科学这档子事吧,士兵。”

  那番话让我心里咯噔了一下。信不信由你,这确实让我感到懊恼。许多年来,我一直不屑爸爸那些高深莫测的研究,而现在我却迫切渴望去了解这些东西。面对这些种族可能的下一步进化方向,我束手无策,因为我缺乏方法和设备,也没有足够的知识去研究任何东西。

  简特利上尉:

  之后你怎么办?

  士兵艾尔斯:

  我做了力所能及的事。我待到下一波攻击消停,爬上了路障。

  简特利上尉:

  小型的战地调研?

  士兵艾尔斯:

  正是如此。

  其他陆战队员都开始大叫,我听到士兵德尔梅大声报告少尉。好像在说“又一个呆子医疗兵要自杀了”,我朝着她微微一笑。嘿,要是预计正确的话,下一次攻击最早也要等到明天早晨了。

  少尉爬到了山壁的顶部,放声大叫,而此时我的脚尖已经碰到了沙地。我不理会他,继续我的研究,从虫子的尸体上采集了一些样本。护甲上的超薄手术激光刀很快就搞定了这个工作。我还随身带着C-7以防有未彻底死掉的跳虫。

  就在我采集到不少很有价值的样本时,少尉奥兰升起了闸门,怒气冲冲地站在里面。

  他想干嘛?射杀这个行星上最后一个医疗兵吗?我差不多被骂了一个小时之后关了禁闭。门关上之后我就开始了工作,把自己的房间变成了一间实验室。所需的大部分设备都可以用护甲上的工具将就一下,我花了不到一个小时,就对攻击我们的这些东西进行了比对分析。

  简特利上尉:

  你用你身上的护甲搞了一个实验室?你真是不简单,战士。

  士兵艾尔斯:

  你们这些长官都以为我们像猩猩一样头脑简单,是吗?你们以为我们啥都不明白?

  简特利上尉:

  “什么?”我没听明白你的意思,士兵。你还是继续报告吧。

  士兵艾尔斯:

  嗯,嗯。这实验室没啥高级的玩意儿——只能做一些最简单的测试。花了一点点时间我就找到了变异的线索,尽管手上只有这些破烂工具。你知道人类移植手术其实就是解决宿主和新组织之间的排斥反应吧?这样说吧,你想像一下,假如这些新的细胞来自完全迥异的种族会有什么反应?

  跳虫的结缔组织——就是那层硬化皮质外壳与肌肉组织结合起来的东西——长出了水泡。所有我收集的样本都都出现了一定程度的肿胀,上面布满了肥大的脓包。

  接下来的发现令我大吃一惊。这些鼓起来的肉质带着一种独特的胡椒味。这是我们来到索罗那之后每顿饭都能闻到的味道。

  简特利上尉:

  这味道就像——

  士兵艾尔斯:

  我无法搞懂为何异虫要吸收当地菌类到它们的基因中去。

  也许这并非有意为之。是某种潜藏的……菌类感染?哈哈。我不太相信有什么东西能穿透这些怪物的生理防护机能。我决定解剖其中一个较小的脓包,与指尖大小相似,呈绿色,已经发炎。医用激光通电后,将它割开了一个小口子。

  简特利上尉:

  然后?

  士兵艾尔斯:

  然后过了两个小时我在医护区醒了过来,皮肤都烧焦了。少尉奥兰站在床边,脸上显得既担忧又憔悴。他告诉我说手榴弹爆炸让他飞也似地跑来,然后在隔壁房间一片倒塌的墙下找到了我。这时,我才注意到一边已经变成废铜烂铁的护甲装备。整个右侧就像蜡烛一样溶化了:护甲的各个部分甚至已经熔在了一起。少尉跟我说,你下次要是想自我“了结”,最好先把护甲脱掉。是的,他很幽默。

  我让他带我回那个房间。少尉假若不是出于同情那就是已经懒得跟我再争辩了,他直接弯下身子,把我的手臂搁在他的肩上,半拖半抬把我带离了医护区。我的房间已经夷为平地,墙壁四散着倒在地上。我能得救已经很幸运了。

  “这不是手榴弹,”我告诉少尉:“是一个脓包。”

  他笑了起来,确信我已经疯了。我让他解释我怎么可能在自己房间内找到一个强酸手榴弹。他认为我用自己的装备拼凑出了这玩意儿。他们在废墟中找到一些这个临时实验室的残骸。我无从反驳,你知道。谁会相信我说的危险外星脓包呢?

  最后,他们把我关在另外一间屋子,让士兵德尔梅不时监视着我。我的皮肤起了脓包,开始龟裂,然后一点一点脱落。你在我手上仍然能看到痕迹。我把自己的忧虑告诉德尔梅,让她赶紧将这些事情发布出去。我还告诉她也许最新异虫突变的消息会让某些人注意到我们。

  她只是点点头,面带微笑,然后继续擦拭自己的随身武器。德尔梅在接下来的几天内肯定擦拭这蠢东西十几次了。

  简特利上尉:

  而这时,你的部队还在每天遭受虫子攻击,对吗?

  士兵艾尔斯:

  虫子?哦不,它们没有再来。

  简特利上尉:

  没有再来?

  士兵艾尔斯:

  是的,长官。最后一次攻击是在我出事后一天的早晨,然后就再没来过。德尔梅告诉我每个人都保持谨慎的乐观,就连我也是如此希望。也许真的是某种感染导致虫子都起了脓包,而不得不罢手。这里的细菌难道救了我们一命?

  少尉奥兰没几天就解除了我的紧闭,不忍心再关着我了。我不知道到底谁更庆幸:我还是德尔梅呢?又一个星期平静地过去了,少尉决定斗胆派出一支侦察小队。每个陆战队员都想加入侦察队,他从中选了三人。想必大家在楔牢里呆久了,都快憋疯了。

  我找了些工具,开始修理我那件已经溶化了的护甲装备,然后把腿部关节松开,直到能穿上这件丑陋的东西为止。不管有没有虫子,至少能穿上改装过的CMC走上几步,感觉好多了。我再也不会发疯地想要做一个科学家了。我就是一个帝国医疗兵,讨厌。爸爸说大自然就像狡猾的小偷,这个观点也显然被具有传染力的脓包给正式推翻了。

  简特利上尉:

  是的,是的。侦察小队发现了什么?

  士兵艾尔斯:

  他们归来时我们都很好奇,平民也将他们团团围住,想知道攻击是不是永远结束了。少尉奥兰破例决定在众人面前听取报告。

  奥兰问起他们是否遇到了什么敌人。三个士兵互相看了一眼,露出微笑。士兵高达甚至忍不住高声笑了起来。他们说整个山谷都是奄奄一息的虫子。它们好像得了什么病,显得浑身肿胀,行动迟缓。

  士兵埃文斯甚至说他们花了一个下午,终于把弹药全部倾泻到这群“该死的混蛋”身上。

  平民开始欢呼,少尉奥兰的脸上也露出了喜悦的表情。这是山谷间第一次回荡着希望燃起时才有的声音。然而陆战队员所说的话让我感到不安。也许是我听错了,我大声喊了起来,才盖过了吵闹。

  我问他们是否真的打光了所有弹药。我还问他们到底遇见了多少生病的跳虫。埃文斯耸了耸肩膀,说他也不太确定。但是山谷里到处都是。

  我的心一下子凉了。这中间有问题,很严重的问题。如果是疾病感染的话,会导致数量减少,而不是增加。这些虫子没有死掉。这些虫子在变异。全新的品种正在大量繁殖,楔牢会被炸得天崩地裂。

  我掉头就跑。少尉在身后叫我,他被我搞糊涂了。我得赶去通讯站,得把这条消息发送出去。不知道跑了多久,反正在第一波爆炸回荡在卡斯克前,我抵达了通讯站。

  (又一次长久的暂停。)

  简特利上尉:

  你?

  士兵艾尔斯:

  接下来的你都知道了,至少大部分都知道了。听到了我的消息,你们然后赶了过来。不知是什么动机让你在四天之内就带领整个战列巡航舰编队赶了过来。该死的四天!你们这些混蛋对移居地的生死存亡袖手旁观数月之久,连手指都懒得动一下,然而在听到有重要军事情报时却立马赶了过来!

  简特利上尉:

  我要求你继续剩余的报告,士兵。你现在的处境很不利。

  士兵艾尔斯:

  我剩余的报告?你想知道在这四天内发生了什么?我们防守了六个月的山壁,被一群缓慢爬行的虫子用强酸毁掉了。我眼睁睁看着一整排陆战队员一个接着一个倒下,试图用自己的生命来阻止那无穷无尽的肿胀外星生物,它们用自爆的方式步步推进。当下一波爆炸跳虫来临时,我看到陆战队员眼中已经失去了希望的光芒——这群生物已经可以像球体一样滚动,在地面上的前行速度比一个全副武装的陆战队员还要快。

  最终……最终我看到移居地的平民一个接一个死去,全新品种的虫子一寸又一寸地吞噬了整个卡斯克,楔牢中回荡着不绝于耳的爆炸声。

  简特利上尉:

  这就是你的报告?

  士兵艾尔斯:

  这就是我的报告。是的,我知道自己没有表现出对一个上级官员应有的尊重。我也知道自己将看不到这次飞行的终点,而且与之后的审讯官相比,你将是第一个同时也是最和善的一个了。你把我和少尉奥兰带上来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些了。他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对吧?

  简特利上尉:

  如果这些就是全部报告的话,士兵,我得陪你去——

  士兵艾尔斯:

  当然不是全部。不过这玩意儿也许你已经在我报告中听到不少了。

  (激动的喘气声和椅子后移发出的声音。)

  是的,我从实验室带来了一个样本,医生。它比我的手指要大得多,是不是?

  坐下来,坐下来,长官。你要是再站起来,我就把这房间连盖子都炸掉。我穿着护甲才勉强存活下来,而且上次这玩意儿不过才像指尖那般大小而已。对,坐着别动。

  你太急着要我向你报告了,你该先让我脱掉这个破旧的护甲,嗯?或者先找找看我身上是不是有什么不该带进来的东西,怎么不先缴了我的小激光枪?一个呆呆地医疗兵可不会突然变得暴戾,这点毋庸置疑啊……简特利上尉:(对着衣领轻声说道)这是简特利:让警卫立刻到7E审讯室来。

  士兵艾尔斯:

  噢,想办法叫警卫。这费不了多少时间的。

  我知道你们这群混蛋听到了我们的求救呼喊。你们一直都能听到。我知道你们想看看一群平民面对侵略到底能支撑多久。而且我还知道你们想看看臭名昭著的虫子到底具有什么样的适应能力来面对无法逾越的困难。我能想象你在看到这些新资料时心情是如何地激动,你个变态,没有人性的渣滓。嗯,我有不好的消息告诉你。

  我在过去的四天内看到了一些别的东西。我看到虫子在摧毁了楔牢和移居地之后就立刻撤退了。我和少尉看到这些生物在卡斯克的硝烟废墟中爬了出来,我们在悬崖表面看着这一切,也就是后来你找到我们的地方。它们离开是因为实验结束了。它们成功了。

  你以为你们在用这些虫子做实验?其实它们是拿自己在做实验。它们想看看到底能长成什么样,又会变得如何强大。

  在你们舰队抵达前的二十四小时,我们听着巨型孢子火炮在山野间繁殖生长。提醒你,这些火炮随时可能转向卡斯克。但是这样会毁掉这个实验。不,这些火炮在向太空发射孢子——无疑是射向其它异虫寄居的行星。它们在向其它虫群分享自己新的技能。我知道,在人类的领域中已经很多年没有异虫的踪迹了。但是我希望你能为下一次做好充分准备。异虫已经来了。异虫将愤怒地吞噬一切。

  还在录吗?很好。

  爸爸没错,医生。大自然不仅仅只会适应。大自然还会欺骗,改变自然规律,不知不觉中它偷走了你的钱包,从后门溜走,而你却浑然不知。现在关掉你的录音,站起来。

  (录音记录下很长的一段暂停,然后传来喘气声,接着是液体爆炸声。随后只留下一段空白的噪音。)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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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楼主| 发表于 2013-8-30 22:38:35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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